【部分錯誤】網傳「中國康希諾開發吸入式新冠疫苗...成功率68.83％...預防嚴重疾病的成功率為95.47%...救命藥終於要來了...」？

背景

社群平台和通訊軟體今年陸續有訊息轉傳一則影片，影片內容宣稱：「吸入性新冠疫苗來了，不用打針，中國首創，實在是太厲害了......。剛剛傳來，中國公司康希諾（康西諾生物股份公司）發公告稱，康西諾與中國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生物工程研究所合作開發吸入式新冠疫苗，已正式獲得國家藥監局臨床批件，這款新冠疫苗採用霧化吸入免疫，就是採用霧化器，將疫苗霧化成微小顆粒，通過呼吸吸入的方式，進入呼吸道和肺部，從而激發黏膜免疫，而這種免疫是通過肌肉注射所不能帶來的，此外，使用霧化吸入方式免疫無痛且更加方便，只要輕鬆吸一會兒就能輕鬆獲得免疫。...

驗證結果顯示，在疫苗接種14天後，預防所有症狀性疾病的成功率為68.83%，預防嚴重疾病的成功率為95.47%，值得一提的是，單劑接種可以快速實現免疫保護，縮短接種週期，將在更短時間內實現免疫。截至目前，這種疫苗已在巴基斯坦、墨西哥和匈牙利等多個國家獲得緊急使用許可，相信不久的將來，這種吸入式疫苗將大大加快新冠疫苗的普及速度，到時候我們再也無懼新冠的威脅了。.........救命藥終於要來了。」

圖1：網傳影片擷圖

圖2：社群平台傳言擷圖

查核

爭議點一、傳言稱中國康希諾公司吸入型新冠疫苗取得中國藥品監督管理局臨床試驗批件，該公司是否有此公告？

（一）中國康希諾公司在港交所上市，查核中心檢索港交所網站，可找到康希諾於2021年3月23日於港交局發佈公告。該公告指出，吸入用重組新型冠狀病毒疫苗（5型腺病毒載體）獲得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藥物臨床試驗批件。

該公告同時指出，此疫苗的「安全性及有效性須經臨床研究證實，我們無法保證我們將能最終成功開發或銷售吸入用重組新型冠狀病毒疫苗（5型腺病毒載體）。」

（二）查核中心在中國藥品監督管理局網站檢索到康希諾公司的疫苗相關訊息。

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於2021年2月26日發布公告，批准康希諾針劑型新冠腺病毒疫苗——「克威莎TM」有條件註冊上市。但這款被批准上市的疫苗，並不是傳言提到的「吸入型疫苗」。

康希諾在2021年2月24日發布新聞稿，介紹「克威莎TM」疫苗，其所附加的圖片可以清楚知道，此疫苗為針劑型。

圖3:康希諾生物腺病毒載體疫苗介紹擷圖

綜合以上，中國康希諾公司曾於3月23日於港交所公告，其吸用型新冠疫苗取得中國藥品監管單位的臨床實驗審批文件，而此疫苗仍屬於臨床實驗階段；中國藥品監管單位2021年2月批准上市的是康希諾的「針劑型」腺病毒疫苗。

爭議點二、傳言稱「中國康希諾公司研發的吸入式新冠疫苗，接種14天後，預防所有症狀性疾病的成功率為68.83%」，是否屬實？

查核中心檢視康希諾官網，康希諾在2021年2月24日發布新聞稿，介紹該公司與中國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生物工程研究所合作研發的「克威莎TM」疫苗。新聞稿指出，該疫苗三期臨床試驗分析數據結果顯示，單針接種疫苗28天後，疫苗對所有癥狀的總體保護效力為65.28%;在單針接種疫苗14天後，疫苗對所有癥狀總體保護效力為68.83%。疫苗對重症的保護效力分別為，單針接種疫苗28天后為90.07%;單針接種疫苗14天后為95.47%。

查核中心比對可知，傳言所稱的疫苗保護力數據，是出自康希諾的「針劑型」疫苗，並不是傳言吸入型疫苗的臨床試驗結果。

爭議點三、疫苗以霧化吸入帶來的免疫效果與肌肉注射有何差異？

（一）查核中心諮詢國家衛生研究院感染症與疫苗研究所副研究員主治醫師齊嘉鈺。她表示，肌肉注射和吸入引起的免疫反應有些不同。肌肉注射引起的免疫反應會產生IgG（免疫球蛋白G），對跑到全身免疫系統的病毒有很好的清除效果；但一般來說，IgG對上呼吸道的病毒清除、預防效果比較差。

齊嘉鈺說，吸入型疫苗透過直接刺激呼吸道黏膜的免疫系統，會誘發產生抗體IgA（免疫球蛋白A），對透過呼吸道感染的病原來說，病毒第一個接觸的地方就是上呼吸道黏膜，如果黏膜免疫效果很好，在第一線就能提供保護，對呼吸道感染疾病是更好的選擇。

不過，齊嘉鈺表示，吸入型疫苗的成功經驗並不多，因為不容易達到預期的保護力效果。黏膜的免疫細胞並不是在黏膜最表層，疫苗得要穿過細胞送到免疫系統才可能成功誘發免疫反應，且後續還要監測能不能順利產生防護效果的IgA。吸入式疫苗的成分、佐劑也會相對複雜，可能要有特殊的設計，才能把需要的抗原成功送到黏膜免疫系統、刺激免疫反應產生，並不如肌肉注射型疫苗般技術成熟。美國目前市面上有吸入型流感疫苗，防護效果與肌肉注射型差不多，但因不用挨針，有其優勢。

（二）查核中心諮詢臺大兒童醫院小兒部主治醫師李秉穎。他表示，過去很多藥廠也嘗試想做吸入型疫苗，但很少有成功經驗，因其引起的免疫反應很差。自然環境中存有很多病毒、細菌，人體有免疫耐受性，對從呼吸道、腸胃道進來的病毒、細菌會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節制發炎反應，等同是人體自然的保護機制，不會因為環境到處有病毒而時時發炎，導致鼻炎、肺炎、腸胃炎等。

李秉穎說，因為吸入型疫苗研發有技術的困難，以免疫學原理來說，很難成功。過去曾有一款不活化的吸入性流感疫苗，但因引起顏面神經麻痺而下市；現在美國有一款流感吸入型疫苗，但效果並沒有比注射型好。

（三）查核中心採訪台灣疫苗推動協會秘書長呂俊毅。呂俊毅表示，吸入性疫苗的好處是更接近自然感染，可能免疫力更好，概念上沒錯，但研發有其困難，因此少有成功者。過去流感曾有一款吸入型疫苗，就因引起顏面神經麻痺而被停用。因此原理上可行，但能不能真的達到保護力，有待驗證，但他認為，應該沒有傳言宣稱的這麼神奇。

（四）台灣感染症專家、台大兒童醫院院長黃立民表示，確實聽聞中國有公司正研發吸入型疫苗，但還在準備臨床試驗的階段。吸入型疫苗的原理是，新冠病毒在呼吸道感染，若疫苗能透過呼吸方式在呼吸道引起黏膜免疫，病毒一進來就可以在呼吸道黏膜作戰。要做到吸入式疫苗並不難，但效果好不好是一大問題。

結論

一、中國康希諾公司的「吸入型」新冠肺炎疫苗仍處於臨床實驗階段，尚未被核准上市。

二、傳言提及疫苗效果，為康希諾另一款「針劑型」新冠疫苗之數據，並不是康希諾吸入型疫苗的臨床實驗成果。

三、專家指出，吸入型疫苗與肌肉注射疫苗引起的免疫反應不同，對呼吸道感染疾病，吸入型疫苗若能成功引發免疫反應，可能會有更好防護效果；但吸入型疫苗要引起免疫反應難度高，仍有許多挑戰。

此傳言誤引另一款疫苗的數據，因此，為「部分錯誤」。
 

參考資料
中國藥品監督管理局網站
康希諾公司官網